作者:吕帆
讲述青年成长与信仰抉择的历史题材剧集,是正剧赛道的重要类型之一,但限于多种原因,“厚重”与“鲜活”“时代”与“个体”“历史”与“故事”往往厚此薄彼,难得两全。
近期在湖南卫视、芒果TV双平台热播的《群星闪耀时》采用“群像演绎+青春叙事”的方式,为该类型剧集再添青春气、创新性、时代感带来了新的可能。剧集一上线,CSM全国网收视率便达到了0.78,份额3.92%,排名稳居省级卫视第1名,并引发网友热议。
单从剧情来看,《群星闪耀时》并不算复杂,主要故事围绕立志成为海军的华桢(李现饰)受往日恩师嘱托,送《人类群星闪耀时》这本书去往上海,却在阴差阳错中改名向远生,成为了一间破落派出所的底层警员。但在与共产党员陈浩(周游饰)和骆珉敏(任敏饰)的相处中,他寻得了真正的信仰和人生方向,从一名“官二代”贵公子蜕变为我党隐蔽战线的优秀战士。
?由“事”见“人”,群像叙事彰显青年担当
情节虽有似曾相识之感,但实则是主创在“事”和“人”间做出了选择:它将尔虞我诈、纷繁复杂的烧脑剧情置于背景,而让聚光照亮前景的“人”,这也成为了《群星闪耀时》同类题材剧集最大的不同。
首先,剧集将“群星”的广度从个体星光拓展至群体星海。一方面,《群星闪耀时》以四所小队为依托,展现了一群个性迥异的平凡个体,他们聚是一团火,散是满天星,共同构成了民国时期的一幅青年奋进图景,而更广阔的社会图景也得以在“生活流”与“戏剧性”的交替激荡中徐徐展开。
剧集真实地深入历史肌理,并不凸显某个人在革命进程中无以替代的作用,而是以群像为笔,描绘时代。每个人物都在背负使命、寻找真我、维护信仰,他们带着各自的疑惑与坚定,在纷杂世界中碰撞、交融,剧集也因此摆脱了同类题材惯于凸显孤单英雄的桎梏,将“众生”二字贯穿于戏剧之中。虽然从可看性的角度,这份尝试必然会削弱主人公带来的“爽感”,需要观众具有更强的宏观俯瞰视角与细节品鉴能力,也对剧作的戏剧结构和情节设计提出了更高要求。
由“人”见“心”,信仰主题诠释青年精神
其次,剧集将“群星”的亮度定位于人物的“抉择”和“信仰”,它在展现群像的同时,也致敬个体的力量,而这份力量不只来自于人物在事件考验中的智慧和能力,更源于他内心真正相信什么、抗拒什么,什么可为,什么不可为。由此,《群星闪耀时》人物弧光便具有了更丰富、更令人信服的光谱。
如第一集开篇,主人公华桢便与兄长讨论起“抗日不应是政治”的辩题,坚定中虽有一丝稚嫩,展现出的却是有志青年在人生道路的启程之初,问时、问世、问己、问魂的大格局;凭借这份觉悟和信仰,华桢救下孟多慈、骆珉敏与孟多慈携手探寻真相等延续展开的重要情节,其推动力便完全源于主角团各人的初心。
不同于同题材剧集不断让主人公深陷挑战从而考验人物如何应对,《群星闪耀时》更关注人物应对挑战背后的推动力,因此,这部剧集“人”的色彩远超于“事”,透过一桩桩复杂的案件、难解的谜题,主角团的成长洋溢着寸心不昧、见心见性的深长意味。
由“时代”见“精神”,时代议题激荡青年共鸣
最后,“群星”的闪耀需要夜空作为背景。正如《群星闪耀时》海报上的鲜明标语——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星光闪耀”,个体的沉浮离不开大时代的故事,而剧集在“人”“事”“心”的基础上,还力图在主题上更进一步,讲述“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群星闪耀”。
如华桢在火车里翻开《人类群星闪耀时》时,扉页上“青春年少时,得显己志,乃人生之大幸”的题字醒目惊心,这何尝不是他的恩师邓铭远等前辈对一个时代的呐喊与呼吁;而当华桢说出这个时代是“梦想与贪婪齐飞,野心共暴力一色”,观众便不难理解“向远生”三字中暗涌的力量与信念。
正如有评论已指出的:“不同于传统剧作的单一主线,《群星闪耀时》犹如一面多棱镜,折射出社会万象与人性百态”。剧中人物的选择、救赎、迷惘、探寻,不是个体经历的无奈沉浮,更映射出时代的悲凉与希望、人性的复杂与光亮。这份蕴含在假定情景之中的真切深意,会让细心观众在欣赏跌宕剧情的同时,反思当下、审视内心,在过往一代青年的艰难抉择中,思考当下我们应如何做出选择、回应时代。
如果说《群星闪耀时》以悬疑迭生的剧情桥段为外衣,它的内核则更需要观众沉下心来返归时代,切肤去感受华桢、骆珉敏、陈浩、石珺昱等不同身份背景青年的不甘与奋争,凝望他们抉择背后的信仰,理解他们平凡塑就的伟大。因为苟利家国死生以之的精神内核,与在时代洪流中无愧青春、以身报国的“群星精神”,在任何时代都不应过时、不会过时。
群星的闪耀虽然只有“一时”,但穿越历史的光亮若能照见当下、引发共鸣、重塑信仰,这微光便有力量。
(作者系北京大学融媒体中心音视频办主任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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